那一年我离开了家乡
那一年我离开了家乡
文/肥猪满圈
那一年我离开了家乡
跟着流浪的人群
在锦州换车来到的沈阳
那一年金杯汽车大厦还未竣工
金三角大厦已经灯火辉煌
那一年我工作在沈阳电机厂
哪里有我们建造的厂房
北二马路全是工厂
机床一厂二厂中捷友谊厂
冶炼厂变压器厂化工厂东北制药总厂
那时候最向往沈阳的中山广场
四周的建筑异常精美但不是古色古香
十几年后我才知道
辽宁宾馆原来是日本人的大和旅馆
那是张作霖的把弟兄们最最留恋的温柔乡
沈阳火车站是真漂亮
穹顶的建筑好像到了国外人来人往
其实那也是日据时期的老建筑
医大门诊楼泛着黄色的光
那么周正雅致看着像教堂
原来也是小日本的操刀场
那时候看琼瑶喜欢读三毛
三毛的书我都看过
那时候她是我心中的新娘
噩耗突然传来
三毛在台北荣民总医院自缢身亡
我爬到公园最高的山岗
大声哭泣呼喊着我爱你三毛我爱你
好多天闷闷不乐
工友们哪知道我心里装的是哪门子哀伤
好好地为什么半个月沮丧
最恨王洛宾那个伪君子的痴心妄想
骗的三毛回到台北走向远方
他的无耻能装满几箩筐
工友们一个接一个受伤
一个接一个死亡
我才知道原来建大楼有死亡系数
有名额死人很正常
那一年我回到了家乡
我一个人背着八个大包
火车上挤的一宿脚不沾地
春节临近杀猪宰鸡鞭炮齐响
年三十儿的夜晚农村也弄的那么灯火辉煌
兜里揣着千余块钱感觉日子好到了天上
二百元的年货简直丰富到地主资本家都不敢想
正月里游手好闲但从不去赌场
这是我和其他小伙伴们唯一的不一样
第三年我没有再回到家乡
在要回的头一天丢了七千块钱让我元气大伤
事情发生在太原街的中兴沈阳商业大厦商场
没脸回家住在工地的门房和老大爷煮粥熬汤
老大爷的家乡是辽宁建昌
年三十儿我俩炖一锅大肉喝了3瓶白酒不知道咋散的场
我醒来已然是下午时光
两个回不去家的人
那一年我二十他七十
那一年我奋发图强
那一年我干了个小小的包工头
也就刚刚二十岁的肩膀
我干过水暖工电工电焊工样样在行
看图纸对我来说信手拈来太轻松
年轻有钻劲儿
聪颖好学积极向上却被一张团员证挡在命运之外
从而走向另一个方向
那一年在中国医大我认了一个叫青的姑娘
她是中医大的硕士我们爱的热火凄凉
结果是一损俱损两败俱伤
其实人生就是过往
猪是熬油人是炼狱爱情是欢乐之后痛苦的模样
我逃了她很多年
她找的我班不上
那一年我被迫离开了沈阳
跟着人群去流浪
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到了广州火车站广场
坑洼不平的路面举目无亲四下张望
当年的广州火车站是中国最危险的地方
那里有希望那里也是南下人的屠宰场
那里的故事纸碎金迷
南来北往有多少锦鸡变白条儿
甚至连个小旅馆里都有漂亮的老板娘给你灌迷魂汤
我站在广州火车站广场看飞机起降
一架架飞机擦着楼顶感觉要掉下来
环市路的车流让我迷茫
草暖公园的舞厅让我暂时忘记与生俱来的哀伤
在白云宾馆跳舞邂逅异国美娇娘
差点改变命运我成新西兰新郎
去异国的草场牧羊
那时候不敢出国怕再也回不到家乡
所以我再次逃避和她捉了迷藏
花园酒店感受圣诞霓虹闪亮
白天鹅宾馆就在珠江旁
眼瞅着一东北母亲带孩子在轮渡
一脚踩空了孩子掉在船坞的缝隙里就飘到了伶仃洋
第一次吃芭蕉是在珠江的船上
蕉农驾着小船顺江沿街卖蕉忙
那一年我住在天河岗顶石牌村
旁边都是大学还有跑马场
我都看腻了马儿奔驰得模样
暨南大学是我的国标舞场
我也老蹭华南理工的大食堂
华南师大的妹妹牌儿最靓
几次温柔几次伤
骑着摩托车跑遍羊城的大街小巷
腰里别和BB机跨着铃木王快的和贼一样
岗顶的早茶喝到伤
石牌的夜市午夜两三点钟人正旺
天河体育场很辉煌
越秀山体育场的足球我也曾情绪激昂
广州珠海常来常往
深圳汕头也去过几趟
最喜欢阳江刀幻想着仗剑走天涯的牛逼样儿
那一年我回到家乡
得知那个叫青的女硕士来过几趟
父母超喜欢
说祖上烧了高香
吓得我年都没过好
过了年撒丫子走人别被她逮住我将何往
到县城住几天盘算着去哪里流浪
沈阳广州 广州沈阳还是珠江旁继续温柔乡
浦东就是上海 上海就是浦东
那一年我离开家乡
那一年我开始迷茫
那一年我犹豫踟蹰
那一年我蹒跚踌躇
那一年我离开家乡
那一年我喜欢老雪花儿吃鸡架抻面
那一年我最爱喝珠江抽着桫椤看着帐篷里的黄色录像
那一年我在黄浦江畔畅想杜月笙当年的十里洋场
那一年回家的火车被挤的脚不沾地儿要死的模样
身前身后都是柔软的酥胸其实不觉得累时间也不觉得长
那一年我不希望火车提速科技进步就这样儿
那一年我花600元买了一块西铁城的全钢自动手表
戴在胳膊上明晃晃
那一年我离开家乡
那一年我才看到城市的模样
马路上车来车往大商场窗明几亮
那一年我才知道农村的女人和城市的不一样
那一年电视里的国家一天一个样
但是电视里的生活到今天我也没过上
那一年我离开家乡
跟着人群去流浪
不知道将要怎样
不知道路在何方
生活充满了幻想
相信国家进步国力强
那一年我离开家乡
如今三十年我依然在流浪
从十六七的少年到现在的白发苍
现在回不回家乡已经不向往
父母的坟冢草木丰茂祭祀飨
于我而言山河处处埋青骨
人间处处是故乡
哪一年我不再流浪
佝偻着身躯拄着拐棍把家遥望
那时候回得去回不去已经由不得我去多想
其实古今事
几人得全望
人间有过
我更无奢望!
小纪之:我忽然回首我的快50岁人生,有感而写。我的本意,是想写一首歌词,两段儿二百多字。但是写着写着,就写成这个了,我觉得也行。不故意而为之,想起一些事,信马由缰呗。
我从1987年离开家乡,去的第一个城市是沈阳,而后去的广东,然后北京,到现在已经34年了。
沈阳我融不进去,觉得走不进这座城市;广州我融入的最好,我最喜欢广州;来京是没办法,因为北京离我老家200多公里,父母在儿不远游,这是我在北京的原因。“故事”并非严格按着时间顺序,青的出现是在1988年,那一年我才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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